为爱而爱,为美而死 普契尼歌剧《波西米亚人》
田艺苗 于 2011.12.23 19:26:07 | 源自:上海一周 | 版权:转载 | 平均/总评分:10.00/10
对普契尼来说,“真实主义”不仅反映在他的歌剧中,他本身就是一个真实坚定的人。他说他的毕生爱好就是歌剧和打猎,他的歌剧都是以打猎的激情来写完的。

  • ●当然会有爱情

    《波西米亚人》的剧情挺狗血的,就算你不懂意大利唱词,也完全看得懂:一开始是大冬天,四个穷小子,奋斗中的艺术家。鲁道夫是诗人,马切罗是画家,还有哲学家科林和音乐家舒奥纳,他们一起住在巴黎拉丁区的旧阁楼里。他们穷得很开心、很骄傲,看不起那些富的只有钱的财主。他们烧书稿取暖,捉弄房东取乐,有饭一起吃,有钱大家花,歌声里的各种激情叫人眼花缭乱。

    当然会有爱情。那是一些相信爱情的人们,等在相信爱情的时间。邻居的绣花女咪咪来借个火,鲁道夫碰到她冰凉的小手,两人就一见钟情了,两首咏叹调之后,他们已经忘了手头的工作,手拉手一起去巴黎的酒馆和朋友聚会去了! 然后是韩剧的经典桥段:其实咪咪身患严重的肺结核。女孩找借口分手,男孩嫉妒、消沉。最后,临终前的咪咪想再见鲁道夫一面,鲁道夫见到她时顿时明白了一切。两人拥抱在一起流泪、歌唱。

    这就是作曲家普契尼的四幕歌剧《波西米亚人》,也译作《艺术家的生涯》、《绣花女》,根据法国作家亨利·穆杰的长篇小说《波西米亚人的生活场景》改编的脚本。

    普契尼写的也是他自己的经历,年轻时他也这么艰难地打拼过。1880年,他去米兰音乐学院深造的时候,穷困潦倒,微薄的奖学金只够他免于饿死,想去看一场威尔第的歌剧都买不起火车票。但教授说他总是很快活,满怀热情,刻苦精进,母亲看到他眼中火花闪耀,已隐约预感儿子将会成为大音乐家。

    在音乐学院,普契尼凭借一首《交响随想曲》获提前毕业。第二年他便推出一部神话题材的歌剧《群妖围舞》,演出过程遭遇许多波折,但演完之后他已声名鹊起。

    虽然这部歌剧与他后来的大作相比还嫌生硬,但音乐中的敏锐与抒情性已被普遍关注,评论认定他就是“意大利向往已久的作曲家”。这个没钱看威尔第歌剧的人很快被看成了威尔第的接班人。连威尔第大师都注意到他的才华,给他提了意见——“他追从现代潮流,这在情理之中,但他对那种既不古典又不现代的旋律情有独钟。”虽然这部作品是神话题材,但威尔第已看出他的“现代潮流”。后来普契尼几乎只写现代题材的作品,以致后来成为“真实主义”歌剧的代表人物。

  • 制造商=CANON;型号=CANON EOS 5D MARK II;焦距=300毫米;日期=2010.10.16 20:48:38;光圈=F2.8;测光模式=单点;感光度=ISO2000;曝光补偿=0.0EV;曝光时间=1/100秒;曝光程序=手动模式
  • ●真实不只是现实

    所谓的“主义”,通常都是一种鲁莽的划分。

    “真实主义”歌剧的概念广泛,有时被当作现实主义,有时被看作自然主义。或许它更多的是一种态度,表现浪漫主义后期各国音乐家的“新音乐”探索、对浪漫主义的集体突围。普契尼的所有歌剧,除了《群妖围舞》和《图兰朵》之外,其余都是现实主义题材,反映当时普通人的生活状况。也许体现真实主义的,是一些不再神话不再浪漫的剧情:《托斯卡》类似于如今的警匪故事片,剧情的跌宕几乎叫人忘了歌唱艺术,而《外套》则是一出离奇的情杀案件。

    但真实是什么?现实题材,反浪漫,对生活现状的逼真呈现?普契尼觉得这些都不够真实,如果真实只是现实,那也太缺乏技术含量了。如果真实能够成为一种艺术,必然是对生命本质的提炼。而生命的本质,是人的感情,是汹涌、纠结、难以解释的人的感情。人们在情欲、在歌唱里苏醒。所谓的真实主义,应被看作人们摆脱一切社会意识的束缚之后,回归到人性的最真实的部分。这就是我们在《波西米亚人》、在《蝴蝶夫人》中发现的,一见钟情很真实,为爱去死很唯美。剧情不再是第一位,爱情以及一切不可抑制的生命激情才是永恒的,才是人的“真实”存在。如此,在歌剧中,音乐总是第一位的,唯有真实的音乐可以直抵人心。何况人的感情其实难以诉说,难以交流,唯有对天地歌唱。

    在《波西米亚人》里面,鲁道夫的曲调,从高音缓缓下滑,如同遇见爱情叫人满心欢喜又伤感。而那段著名的“大咏叹调”,诗人的歌唱开阔而热烈,理想主义光芒灿烂。绣花女咪咪则是一段旋律小弧,一位娇弱腼腆的少女。歌剧中最丰富的表达是一段四重唱,两对情侣,咪咪与鲁道夫,抒情的一对;马切罗和米塞特,欢喜冤家的一对。抒情的对唱中穿插欢喜冤家的高声吵闹,年青时代的痛苦就是这样荒唐又可爱,他们让雪夜变得暖意融融。叫人感动的还有伴奏管弦乐,自始自终细腻如花瓣,默默地酝酿情绪。那个管弦乐演奏的切分音,多么伤感,如同爱情般笨拙。

    也许有一天,剧情很落伍、人物很out,但激情永生,音乐永恒,咏叹调早已挣脱了情节而飞翔。如同《蝴蝶夫人》,即使剧情得罪了我们东方人,但“晴朗的一日”那么美,听过100遍仍难以抗拒。爱与死,普契尼永恒的主题。《蝴蝶夫人》、《曼侬·列斯科》、《托斯卡》、《图兰朵》,无不如此。《波西米亚人》以爱与死祭奠青春,而《蝴蝶夫人》因爱情而完美。看《蝴蝶夫人》的时候,总是让我想起一部电影,《蝴蝶君》,著名华裔剧作家黄哲伦的代表作。一个东方作家以这样一个西方人迷恋神秘东方“女子”的故事,对歌剧中西方对东方的一系列轻视、误读与玩弄来个狠狠反击。但仔细想来,他其实并未违背普契尼的“真实主义”。特别是吉瑞米·艾恩斯最后的自杀,鲜血喷涌,死得那样酷烈、疯狂而孤独,叫我蓦然明白了他的深情。爱与死的真实的激情,是可以超越剧情、超越男女、超越爱情的。

    普契尼的剧中人,都是为爱而爱,为美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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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808 1/1.2英寸,909 1/1.5英寸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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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2020.11.13 07:34:47
    4
    014.025.128.***
    014.025.128.***
    发表于2020.11.13 06:5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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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3.199.***.***
    183.199.***.***
    NB,曾经的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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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2020.11.13 06:35: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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