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智棠的音乐故乡是民谣,好听就不该被遗忘
爱地人 于 2016.09.04 14:04:11 | 源自:爱地人微博 | 版权:转载 | 平均/总评分:10.00/20

如果不是因为台湾金曲奖,柯智棠这个名字对于大多数歌迷来讲,就将是一个陌生的存在,或者还要一直陌生下去。虽然,在入围“最佳新人”和“最佳国语男歌手”两项大奖的同时,柯智棠并没有将这两个奖带回家,但却让他的音乐有了第二次受到关注的机会,也让如果终于变得还有如果,而不是空留遗憾。

先说说柯智棠的音乐。以一个比较大的标签来定义柯智棠的音乐,最适用的可能就是民谣,或者还可以加上文艺、小清新、独立等等的小花边。但民谣这个标签毕竟还是太空泛了一点,因为实际上柯智棠的音乐,和现在那些文艺小清新,或者继承于校园民谣的那种民谣,还不是一个路子。柯智棠的民谣脉络,可以往上追溯到上世纪七十年代的那个Songwriter时代,那种纯净却不是苍白,甚至在简约的民谣旋律下,有一点点迷幻、有一点点混浊腔调的民谣。这也就是柯智棠的音乐,尤其是那首成名曲《It Was May》,在第一时间给人恍如Nick Drake的原因所在。

  • 不考虑柯智棠在咬字上的英式口音,他的音乐和Elliot Smith、Cat Stevens、Don McLean,同样有着很多气质上的相近,就是不仅仅只唱那些纠结的小情歌,或者单纯表现敏感、感性和神经质的小情绪。在柯智棠超越年龄的“老声音”之下,他的音乐里同样不乏与声音重量同步的人文重量。不怕庸俗的讲,柯智棠的音乐里,同样还有着民谣音乐不可或缺的情怀。

    就比如《你不真的想流浪》这张专辑,它整个的概念和创作出发点,同样有一个非常确定的支点,那就是专辑名中的“流浪”一词。虽然,流浪这个词已经成为了很多民谣歌曲创作的必用词之一,甚至最后只是把它当成标签使用,而没有了最初的含义。

    但流浪这个词,对于中文民谣来讲,还是有着很重要意义的。在早期的华语民谣里,流浪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关键词,《张三的歌》、《流浪歌手的情人》、《橄榄树》等等经典民谣里,都出现过流浪这个词。或者可以说,流浪在当时的民谣创作人这里,已经不仅仅只是一个中文词组,而是一种意象和理想。流浪指的不是现实中的乞讨、飘泊和逃难,而是在工业时代对于一种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游牧生活的一种向往。

    而柯智棠在《你不真的想流浪》这张专辑里,则赋予了流浪这个词以新的含义,变成在数字时代以秒为单位的变迁下,很多人在激流中不由自主的流浪与迁徒。这种流浪,被动却又无奈。就像《It Was May》这首歌曲MV,最后打上的字幕“南投草屯,美音唱片行,二零一五年八月二十七日结束营业”所表现的那种伤感。当越来越多的唱片行、杂货店、书店、旧货铺,随着新的生活方式的强压,不得不选择消失在那些曾经让你我熟悉的街角和小巷时,其实消失的远不仅仅只是实体本身,同样还有那些与实体有关的记忆。它们已经不能停留,它们只能选择流浪,那些唱片、那些唱片行的老板,最终都要在时代洪流下选择流浪。这恰恰就是柯智棠想在这张专辑里表现的——流浪。

  • 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快。而在这个变化太快的世界,柯智棠则尽力选择了慢下来。很明显,《你不真的想流浪》就是一张慢工出细活的专辑,这可以从这张专辑音乐细节上的精致、细腻,以及柯智棠表达上的沉稳和从容上可以感受到。又或者,这恰恰就是这张专辑在提名台湾金曲奖之前,一直不受商业市场待见的原因,因为在这个上紧发条的时代,这张专辑在音乐的流转上,和这个时代的节奏相比,显然是失速的。

    当然,柯智棠在这张专辑里,并不是一把吉他扛到底,该做的功课还是要做,尤其是当陈建骐出手相助,并带来大批优质音乐人之后,《你不真的想流浪》也就在低吟浅唱的声调里,带出了大格局的能量。

    专辑同名主打曲《你不真的想流浪》,在民谣的结构下,还融入于英式摇滚的编曲,而除了本来就充满着迷幻感的吉他Riff之外,踏板钢棒吉他的加入,更在作品在迷幻的同时,又增加了异域式的神秘感,配合柯智棠的假声,也呈现出一种无以言传的美妙。《无伤大雅的疯狂》也很有意思,这首歌的编曲选择了降调的低音吉他(不是贝司),不仅给整首作品营造出一种压抑的氛围,也更突出了柯智棠的那种老灵魂唱腔,而后半部分出现的小号,因为加入了弱音器,也让原本Cool Jazz式利刃般的音色,因此有了一种朦胧感,非常好地起到了衬托柯智棠低音区那种充满张力的本色质感。

    《快乐的虚无主义》则是本张专辑最摇滚的一首作品,典型的英式摇滚吉他Riff,加上Bass Line不断地推动,也让柯智棠想要表现的这种“快乐”情绪,因此不停地翻滚,而从编曲的运用上看,同样是做英式摇滚的编曲,这首歌也是做得极具想象力和创造力,却不是模板化的套用。

    开场曲《It Was May》作为柯智棠的成名曲,此次收入在专辑时,也进行了重新的编曲,比起此前作为金士顿广告曲的那个版本,也要精致了许多。更慢的曲速,也让歌曲的时空纵深感变得更强,而箱琴与弦乐的配搭,同样也是恰到好处,在纯色中又添加了几许优雅,尤其是大提琴呜咽的音色,更是催化了感伤的成分。

    其实以《It Was May》这首作品作为开场,《你不真的想流浪》这张专辑,是拥有一个极为抓耳和勾人的开始的,但事实却是在当初,有很多人都错开了这样沉淀的声音,这样走心的音乐。当然,一切都还来得及,反正柯智棠的音乐与潮流季节无关,民谣音乐就是这么一种东西,它没有时间观念,它适合在四季传唱,而且时间越久越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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