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乐指挥缺什么?
王安潮 于 2016.04.23 15:36:45 | 源自:音乐周报 | 版权:转载 | 平均/总评分:10.00/50

随着专业发展越来越细化,指挥分化出交响乐队、合唱队、民乐队、室内乐队等多种方向。既然分工细密自有其技术发展之道,业务内修之需,必将有助于指挥专业的深入发展。但就目前的情况看,其间待遇并不均等,甚至还有厚此薄彼的潜意识。因为前两个方向发展得时间较长,实践机会多得多,参与者众,尤其是国内外的专业教育发展充分,所以,相对较成熟些。室内乐相对更依赖于演奏者之间的默契程度,对指挥的依赖性相对较小些,所以,其中的问题暴露也就较弱些。而民族管弦乐队编制的发展始终处于变化之中,包括声部增减、乐器组合、演奏员位置等,尤其是指挥者来源混杂,这就使民乐指挥问题更多些。但民乐队在近年来急速增张,各层级职业队与非职业队不计其数,其发展态势又急需业界对此加以关注和研讨。由香港中乐团发起的民乐队指挥比赛及其研讨会起到了一定的引领作用,但成果杯水车薪,仍需要广大业界人士多关注多参与,为其献计献策。以笔者参与民乐队演奏、临观排演所感,觉得有以下方面值得民乐指挥们重视,其核心是要能挖掘出民乐音响特色。

一是宏观整体的控制力。这包括对作品音响布局分析的案头工作,对演奏员及乐队特点的预先分析与把握,对作品情绪变化、张力及高潮点的全局性布设,甚至在点燃演奏员热情而与观众形成共鸣上等,都需要指挥做好先期的宏观理性分析。吴强在排练之前都要做好作品的深入解读工作,尤其注重分析作品的结构、音色音响特点,她说这一习惯从其跟随夏飞云学习之日起就已养成,作曲家尹眀五赞扬她的指挥“有音乐”就是对其宏观音乐控制力的肯定。这种能力在西乐中是普遍的要求,但在民乐指挥普遍缺乏音乐分析能力的状况下却显得尤为重要,尤其对那些随意性较强的指挥者来说,加强此项内功修炼并无足轻重。

二是微观音色的诠释力。民乐的音色个性极强,不易融合成和谐统一的整体,常常会使一些声部“冒”出来,这就使听者感到音响有点“脏乱”。阎惠昌在排练《飞天》中对唢呐声部的突兀问题采取了弱化音头的吹奏方式,并加强气息的柔性支撑,从而既利用好了唢呐的特色音响又使其融于乐队整体音响之中。除了吹管乐,弹拨乐亦是民乐队中易于“冒头”的声部,朱晓谷的方法除了弱化触弦的尖锐颗粒性外,还加强其线条感的呈现,运用密集的轮指或震音并形成变化有度的强弱渐变感的线条,较好地处理了声部局部性的突兀问题。

三是音乐内涵的表现力。民族音乐注重韵味,讲究弦外之音,注重线性思维,倚重渐变原则的递进逻辑关系,这都需要指挥要具有深厚的音乐内涵表现力。彭修文是从演奏员走上民乐指挥台的,他在演奏上的细微技术能力为其助力不少,他有时会手把手地指导演奏员处理细节,具体到某个音的演奏处理技术。他在创作上的突出成就又使其在民乐韵味内涵的表现上练就深入的洞察力,这使其指挥出来的音乐非常富有民族音韵情味,能从审美深处出发而打动听众。这种演、创、指的复合型人才在民指界不在少数,朴东生、朱晓谷、鲁日融、张列、王甫建等都有着精湛的音乐内涵表达力。

四是音响纵横向的敏锐洞察力。现代民族管弦乐队已经按照西方管弦乐队的声部建构方式建立了高、中、低立体声响层次和吹、拉、弹、打的民族性征音响的音色布局板块,前者要注重纵向和声音响的构造,可以借鉴西乐指挥的纵深感觉;后者要注重横向织体、节奏的音型化渐变性地塑造,可以从传统、民间中寻得支持横向衍展的手法。叶聪说他以前是学交响乐队指挥的,他非常注意立体和声音响的动力性、通透感,让每一个声部都能展现其存在价值或音响特长,在此基础上,他会利用民乐器在织体律动上的优势,增加音乐横向推动力,这样,中西音乐之长得到了较好的借鉴。戴路青也是西乐指挥专业毕业的,但他在南京的民乐指挥实践中展露出才华,近来他又到美国从西乐指挥中再寻民乐指挥的敏锐度。彭家鹏从民乐演奏学到了民乐指挥,近年来他也注意到西乐指挥的借鉴价值而进修之。事实上,民乐队指挥中有很多此方面的阅历者,他们将西乐善于构建纵向和声之美借鉴到纵横向的综合民乐音响塑造上,这是其音乐艺术敏锐洞察力所赐。像阎惠昌、叶聪、张列等在民乐指挥上卓有建树者也能在西乐指挥上游刃有余,这同样得益于其音响敏锐感触力。

民乐指挥在当下已不再是小众群体,专业院校也开设了民乐指挥的专业,其学科化发展日渐突出,年青群体也日渐成熟,民乐指挥有了春天般的勃发力。但人员混杂、专业性不强、技术指向性不明等问题,仍将可能长期羁绊民乐指挥的纵深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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