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过心底的老歌
佚名 于 2005.07.06 22:30:52 | 源自:合肥晚报 | 版权:转载 | 平均/总评分:00.00/0
因为工作关系,常常去一些娱乐场所检查工作。在没到现在这家单位之前,我是从不上什么歌厅舞厅的,总觉着那些地方不是咱这号人去的,再加上流行歌曲不会唱,舞不会跳,也就没了那兴趣。自去年8月调到现在的工作单位之后,工作性质所定,不去还不行。慢慢地,也就觉着唱唱歌也没什么不好。特别是当那些五六十年代的老歌旋律响起,忙碌生活中那些被忽略的感觉又漫上心头,岁月带着往事穿越时光隧道,在眼前幻化重叠。

一听到《我为祖国献石油》的豪迈旋律,儿童时代种种往事便由远拉近。上小学那会,我在班上算得上是让老师头痛的一个,几乎没有哪天不挨老师批评的。那时最怕的就是老师家访,只要老师一家访,我是准定要挨父亲的打。于是我就把《我为祖国献石油》里的“天不怕,地不怕,风雨雷电任随它,我为祖国献石油,哪里有石油哪里就是我的家”这段改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师到我家,老师告状一出门,我就挨巴掌屁股开了花。这事不知怎么就传到了父亲耳里,父亲听后先是大笑,之后拍着我的头说:“你要是把这聪明劲都用到学习上就好了。”这是我第一次见父亲这么笑,当时心里还怦怦跳,生怕父亲笑后给我一巴掌。

上世纪60年代末,我们是唱着“到农村去、到边疆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的革命歌曲,雄赳赳气昂昂地踏上征途,奔赴广阔天地插队落户的。插队后的第一个春节是在农村度过的。那年月,农村的生活虽然很穷,但家家户户还是要做些准备的。哪怕仅仅是一种年的点缀,一种传统年景的象征。记得年三十下午四五点钟光景,家家开始放鞭炮,我们在放完鞭炮之后,各自将家里寄来的食品拿出来摆了满满一桌,每人面前的瓷缸、大碗都斟满了八毛一斤的山芋干酒,在举起大碗说了句“为我们过一个革命化的春节干杯”后,像秋风扫落叶般地大吃大喝起来。

尽管已经过去了20多年,但那个夜晚的每一个细节至今回忆起来,就如昨天发生的一样。那天晚上,我们唱了很多所谓“不健康”的歌曲。唱了“喀秋莎站在峻峭的岸上,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唱了“我要沿着这条细长的小路,跟着我的爱人上战场”;唱了“但愿从今后你我永不忘,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唱累了,我们又伏在矮矮的案桌上,给父母、给同学写信。那年月,信似乎成了我们与世界唯一的联系通道,或者说,信证明我们仍在这个世界之中。也许,这里面含有某种恐惧,恐惧被排斥在我们所熟悉的世界之外。今天,用存在主义的术语来说,或许就是一种被“抛”的恐惧。

很多年过去了,本以为时间已经死去,但某些蛛丝马迹的历史遗留,比如,一首老歌,却使得记忆突然被激活,而已逝的时间,也再一次栩栩如生。我一直以为,在我的记忆中,在我那些有关乡村岁月的回忆中,始终燃烧的,是一种不死的青春激情,一种如梦的沉重或者深刻的历史省思。在今天,当流行歌曲排行榜天天作着更动时,于我,隔得很远。可是,当那些熟悉而亲切的老歌的旋律响起时,我的心在那一瞬间重回昔日,恍如隔世。这时,往事便会走来,朋友便会走来,青春便会走来,眼泪也会走来。仿佛只有那一瞬间的恍惚可以同庄周梦蝶异曲同工。

哦,流过心底的老歌。
  • 请评分
    1
    2
    3
    4
    5
    6
    7
    8
    9
    10
    提示
    本贴不可匿名回复,回复等级为:1 ,您现在正处在潜水状态
    回复
    验证码
    6583 为防止广告机贴垃圾,不得已而为之
    表情
    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