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的《赤裸裸》
简单的鱼 于 2003.07.03 22:24:09 | 源自:未知 | 版权:转载 | 平均/总评分:00.00/0
  • 偶尔一个很悠闲的下午,我呆在家里,从我一个废弃的糖果盒里找到了那盘郑钧的《赤裸裸》。这盘磁带我找了很久,后来搬家实在没找到我就买了盘新的,已经不是最初出版时的那个版本了,虽然连装祯都是一样的,可是我却总是以为不如我原来的那盘看上去亲切。小孩脾气就是滑稽。
    开始听《赤裸裸》的时候应该是顺应一种流行吧,那个时候我马上就要初中毕业了,在学校里,郑钧是种很合时宜的流行,或者那个时候以为唱点颓废痛苦的东西也可以从某种程度上满足自己渴望成熟的虚荣心吧。最近的一次同学聚会上,我们都把这个当作笑柄乐了一通。真的是不同了。
    或者是年幼时候的记忆特别深刻,初中毕业以后我总会莫名其妙的在很多不确定的时候突然想起歌里的某句歌词来,有的时候贴切的令人发笑,就好象写词的人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一样。

    比如那年我第一次拿到了大笔的保险提成,年纪轻轻的一个女孩子,攥着一大把大面额的钞票,站在都市繁华的商业街上,有一种想购买的冲动,然而却又对自己的这种权利有些迷惑,就在这个时候,很富于戏剧性的我仿佛听见郑钧在对我唱:
    “热热闹闹人们很高兴,欲望在膨胀
     你变的越来越忙,物价在飞涨
     可我买的更疯狂
     商品社会……”
    差不多也是从那个时候起,我开始到社会上赚钱,一直做的是和推销有关的工作,说白了,我的销售业绩就是我的一切,至于用了什么手段,有没有骗人,是不是对的起良心,已经被挤到了一个很狭隘的角落里,当我再发现他们的时候,上面已经结了一层沉重的蛛网,而郑钧也依然在我的屋子里唱着《商品社会》,金钱的魔力有的时候是很可怕的,消磨了我灵魂上的很多亮点,剩下的,是用自由换来的沉甸甸的钱。同样是一堆亮晶晶的东西,同样可以吸引别人的目光,可是意义,好象已经完全不同了。

    又比如刚上大学时的张皇和失落,总是喜欢在深夜里一个人流连于城市冷清的街道,有的是温馨宁逸,有的是灯红酒绿,可惜的是都不属于我,我冷冷的看着,有种因为妒忌而生出的不屑和清高,并且很阿Q的把自己想成是出脱于尘世的飘渺,就在这个时候听到一家迪厅里嗓子沙哑的歌手在唱:
    “流浪在城市的灰色冷漠中
     无依无靠我只是尘土和风
     ……
     我想我可能活在某个错觉中
     总是在幻想中暂时忘了疼
     幸福总是可望而不可及
     我什么时候才能够满意”
    听的有些发愣的我一时间觉的自己的想法很可笑,有一点做作矫情的颓废,我在暗夜里笑了起来,那笑声听起来有一点否定自己时的悲哀,可是人,总是要有这样的阶段吧。我以后时常去那家迪厅玩,不知道是刻意还是无聊,我始终再没在那里听到郑钧的任何一首歌,到是天天听到《爱情初体验》什么的。

    再比如每次失恋的时候也总是漫不经心的唱着那首著名的《赤裸裸》,虽然每次失恋的内容并不相同,可是以我那种得爱且爱的性格,是种随便,可也是种自在和感性,在我知道自己可以爱的每一分钟里我都尽情去爱,因为我知道爱上一个人其实并不容易。有的时候明知爱是苦,可依然去爱,是不是也可以算是一种美呢?
    “痛苦会紧随着欢乐,可我不在乎这结果
     想说的说了,想做的做了
     让泪水在前头等我
     我的爱,赤裸裸,我的爱,赤裸裸……”
    有的时候会怀疑自己这样做的对错,可是我不想在疑惑中丢失自己的年华。我还是在可以张扬的时候尽情张扬,年轻,真好!

    偶尔会和朋友出去唱唱卡拉OK,可是笑自己的怯懦,我只是唱唱那些女孩子唱的,简单正常而又不失时髦的歌曲。听到自己的声音总是假假的,带着种不属于我的柔弱和哀婉,压抑自己在这个社会里是种必要的生存方式,我同样没有办法避免。可是我在听郑钧的其他集子的时候,虽然他还是那样的长发依旧,另类,然而我却总觉的他的另类有了些媚俗的味道,听的我有点不舒服,就象看到了他歌里的那束积满了灰尘的塑料花。
    我不敢在现实里唱《赤裸裸》,那不是一个淑女应该做的事情。
    唯一的一次破例还是在初中的时候。那个时候已经临近中考,每个周六的下午都是整个下午的自修,自修是比上课还要累的,总是自己给自己背上很沉重的任务,好象完不成就对不起谁似的。中国的孩子就是可怜,小小年纪一脸的世故,早早的就知道为自己的前途奔忙,做很辛苦的功课,面对各种严峻的考验以及压力,民族里传统的坚忍,在我们这一代并没有消失,反而是更为鲜明的表达。我们那个时候都喜欢用个小小的耳机把自己与外界隔绝,听的,也很多就是那盘《赤裸裸》。就在那个下午,六点放学的时候,天色阴沉,带一点“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迹象,大家在沉默里收拾书包,心情说不清是郁闷还是压抑,沉重或者悲哀,只是当不知道是谁幽幽的唱出这首《赤裸裸》的时候,所有的人都低声附和着,由呢喃般的沉吟到发疯似的嘶吼,一切都象是种沉闷之后猛烈的爆发,年轻的我们,在那个时候竟然就都有了对生活的疲倦,现在想起来,觉的很可悲。不过那天终究也没有下雨。
    其实我们以后的日子同样活的很沉重,只是我们都已经相应的长大,明白了有一些沉重和无奈是生之为人所必须背负的,心态上的承受也就似乎更加深了一层。
    大学的第一年里,有个乐队邀请我去做鼓手,并且让我去看他们排练。我去了,在那个小小闷湿的屋子里,沉重的电吉他和着尖锐的电声,造就一种颓废和迷离的气氛。那旋律听着有些熟悉,再细细的一听,才知道是《赤裸裸》在他们手里的变种。或者是我太过怀旧,我总以为所有的音乐都是伴随着时代的脚步而衍生的,他们的改变,也许是出于自己的理解,但是也是种亵渎了。我固执,所以我离开了那间屋子,谢绝了朋友的邀请,我固守着年少岁月里的那首《赤裸裸》,这种坚持在我的生命里,也许,同样是一种可贵吧。

    还是在那悠闲的下午,我把那盘我心爱的磁带放进音响,熟悉的声音熟悉的传来,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脖子里戴了一条不太戴的藏族的粗银项圈,陈旧,沉重,平时不敢戴出去招摇,只是偶然在家里偷偷戴着晒晒太阳,晒晒美丽。和我的《赤裸裸》一样,都是我于心底的珍藏。我在凉台上开心的洗着衣服,脖子上的沉重和冰凉让我愉快,音箱里响着我爱的声音。通明的凉台上,我放声歌唱,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嗓音真的很沉重和沧桑。
    磁带有点掉磁了,可是依然美丽,如同三月,灿烂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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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2003.07.17 08:2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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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2003.07.12 10:5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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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应该是24~25岁吧.比你小的那些弟弟妹妹基本上都不知道郑钧.知道的<赤裸裸>就更少了.以一个小学生的心境能够有这么深的感悟很难得了.
    发表于2003.07.12 00:37:28
    7
    不错.我读大一时听的.有个校友自己弹吉它模范他的<回到拉萨>.<灰姑娘>听起来也很有感觉.不过郑后面出的一个专辑就差了很多.或许前面的回到拉萨太经典了.
    发表于2003.07.11 23:27: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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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2003.07.08 00: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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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2003.07.06 00:1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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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2003.07.04 14:1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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